关于我的工作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0-09-22 00:53:18

给家乡父老一个交代

离开老家多年,回家次数少而且时间短,加之我不善言辞羞于鼓吹,故本村乃至本家人,对我是干什么的,干了那些勾当,知之极少。前一段时间写了一点东西,名曰《关于我的工作》,之一为“三十而立”,之二为“改行从政”。现增补了之三,简单讲一下任职厂领导期间的工作;由于涉及敏感人事,只能一带而过,所以叫“履职简介”。算是给家乡父老一个交代吧。

关于我厂的行政级别: 3515厂自1951年建厂之初就是县(团)级,与原来的漯河、三门峡市属同一个级别;到1988年,工厂规模扩大,正式、临时工总数近4000人,被总后勤部正式认定为副地(师)级。2000年市场化以后,工厂就不再论什么行政级别了,只要企业效益好、职工工资高就行。

因为还是涉及到了一些人事,所以这个东西仅限于老家人阅看。

 

关于我的工作

李玉虎

之一:三十而立

1986年夏季吧,当时的总后生产管理部皮革研究所陈仲尧工程师(皮革界老前辈,与我厂的马工同学)来我厂做防水革的实验。有一次我向陈工请教:我们用的烯基琥珀酸防水剂,是以什么机理产生防水作用的?

他解释道:烯基琥珀酸分子一端是羧基,另一端是长长的碳链;它与皮革结合时,一端的羧基与铬鞣革微纤维上的铬形成牢固的螯合作用,另一端的长碳链则甩出来;当这样的结合足够多时,则在铬鞣革微纤维周围形成一个疏水的长碳链包裹,由此产生了防水作用。

陈工的解释使我深受启发。 烯基琥珀酸防水剂是通过它的官能团(即羧基)与铬鞣革发生作用的,那么其他铬鞣后湿加工材料,如染料、加脂剂、合成复鞣剂等等,不都是通过它们自身特有的官能团与铬鞣革发生作用的吗?如果能够按照官能团的性质对铬鞣后湿加工材料重新进行(化学或者机理的)综合分类,那么在使用这些材料时,其工艺条件(如pH值的控制,各类材料前后搭配的基本要求等等)不就更好把握了吗?而这些正是当时令皮革专业人士头痛的事。多一个这样的重要“参考项”,无疑会对皮革工艺的试验研究产生指导意义。

搞专业研究的,能找到一个好的切入点非常关键。

能有一个“从材料分子的官能团及其与铬鞣革的结合方式出发,对铬鞣后所用的湿加工材料进行综合分类”的想法令我非常兴奋,当即写成后交我们厂的马工看(马工是皮革行业老前辈,在国内同行亦有一定影响。他的文字功底尤其深厚,在我们厂里首屈一指)。他的看法很复杂,委婉地表达,就是这个题目太大,不是你能够做的来的。

我不死心。1886年秋,我通过我的留校同学程凤霞进而通过谢石平,将初稿转给了杨宗邃老师。

杨老师的态度非常诚恳,你能体会到老师到学生跟前的耐心、不厌其烦。她肯定了那个分类方法的合理之处,同时又指出,如果要进行此类分类,则必须进一步弄清染料染色机理、合成鞣剂结合机理、加脂剂结合机理等一系列在当时来说,她认为仍然不是十分满意的现有的解释。(以下文稿图片中的重点均用透明色覆盖)

在她的一系列疑问的推动下,我做了一年半的功课,最终在杨老师和石平的帮助下,我较好地回答了杨老师的那些疑问,进而完成了“从材料分子的官能团及其与铬鞣革的结合方式出发,对铬鞣后所用的湿加工材料进行综合分类”一文。

文章试图阐述如下观点:1、从材料分子的官能团及其与铬鞣革的结合方式出发,对铬鞣后所用的湿加工材料进行综合分类。2、对传统的铬鞣革—离子型染料染色体系中的离子结合说提出质疑,并对其作用机理作出了新的解释。3、关于化工材料应用上的一些看法。

杨老师对最后文稿的评价是非常高的,因为她曾积极地向国内最高专业学术刊物《成都科技大学学报》做了推荐(她认为《成都科技大学学报》的学术地位要比《皮革科技》(也是国家级刊物)高)。成都科大皮革系主任何先祺教授已经答应,文稿将在《学报》1989年第一期(总第十期)上发表,石平也应要求递交了英文摘要打印稿,但在最后一刻还是被撤了下来。(见文稿图片)

文稿也让马工看了,他也非常重视,并督促我要同时向《皮革科技》投稿。

文章最终发表在1989年《皮革科技》第1期上。《皮革科技》正式发表时,估计是杨承杰改的题目,定为《 铬鞣后湿加工材料的综合分类》。(见文稿图片)

后来我又专门向杨老师写了致谢信。在信中我表达了自己“三十而立”的结果:一是在专业学术理论上有了自己的观点(学说),二是为妻子孩子办了“农转非”,三是工厂为我的妻子安排了正式工作。

(二0一六年九月)

 

之二:改行从政

在大学时学的是皮革专业,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皮匠,“熟皮子的”。我们厂的最终产品是皮鞋,我所在的一车间主要生产皮鞋用的原料,也就是皮鞋面、皮鞋里、皮底料,还有部分装具革,当时用于做手枪套、伞兵腰带等。

人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在临毕业时就已经开始自己的“形象设计”了:将小平头改为三七开大分头,行为举止也努力给别人一个年龄比较大、比较老成的印象。实际证明还是有效果的。一次在与工人闲聊中,他将我的年龄估到二十七、八岁,虚出三、四岁。

皮革加工既是一个技术活,工艺复杂,要求你必须经常在生产的关键点位盯着,防止出现大的意外差错;同时也是一个良心活,也需要你经常到生产现场检查,尽量减少人为的偷工减料现象。这些我都能够做到,工作服、大胶靴天天不离身。咱本身就是农民出身,脏点累点不怕。在基层工作,最忌讳“揽功诿过”,见好处就抢,有成绩就争;一旦出现差错,就一推六二五,先将自己摘巴的干干净净,工人最瞧不上这样的人。咱也干过几年活,手头上的去,加上喜欢动脑筋,有时还能够指导工人怎样才能把活干的更好更省力。凡是我认为对的,我一般是不会退让的,吵架甩东西的事都干过。我的想法,一是都是为了工作,二咱不使坏整人,基于这两点,再大的误会我也不怕。我常说,我在3515不会只呆几天,我有足够的时间让你知道我李某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作为一个车间技术员,你的本分不能忘了,首先你要有解决生产实际问题的能力,另外还应该在生产工艺、设备设施的改进上多动一点心思;在工作之余,我经常会做一些实验,有些是生产上的需要,有些则是想验证一些东西。几年下来,我在工人中已经积累了相当的人气。

当时在全国一类大学中,有两个大学设有皮革专业,一个是我的母校西北轻工业学院(现在叫陕西科技大学),另一个是成都工学院(现在叫成都科技大学)。成都工学院的资格老,大概是从解放前的一所学校演变过来的吧。我的母校西北轻工业学院成立于1958年,原来在北京,叫北京轻工业学院,,改名为西北轻工业学院,简称西北轻院。因为西北轻院的专业课老师大多是成都工学院的学生,所以从“辈分”上讲,成都工学院与西北轻院应该是师徒关系。反映到地方,两个学校的学生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一些派性,相互不“尿”。有的工厂(研究所)派性闹得很厉害,新去的学生不由自主的要分派站队。我们厂1950年就着手建厂了,因此我参加工作时成都工学院的马工等老人占主导,人多势众。西北轻院只有一位我的大师姐刘工,明显的有些势单力薄。好在成都工学院那些老人也不和,常常有矛盾,加上我的大师姐人品德行好,所以也没有人怎么为难她。1982年我参加工作之后,,深知派性之危害,故努力保持中立。凡是老前辈,我都努力给予应有的尊敬,并时刻提醒自己不要介入他们的是非争论中去。

麻烦的是,马工主管的实验室和我所在的一车间上上下下也总是尿不到一起,相互不服气瞧不起。马工是制革老前辈,我在技术上应该向他请教;这边的车间老领导或者工段长,我也需要他们的支持与合作。有一次我隐约听见隔壁的车间老主任向支部书记发牢骚:小李怎么有事没事总往马工那边跑!我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我想,这事干脆摊开讲算了。过了两天趁老主任单独在办公室的时候,我过去跟他讲:马工是我们技术方面的前辈和老师,我需要经常向他请教学习,但是我绝对不会参乎你们老一辈人的“事”,也不会在你们中间相互过话。老主任随即大度地说:应当的,马工是你的老师,你该去只管去。多年以后一个同事议及此事说:我就不明白,当时一车间的人向来与马工不和,但是两边都说你的好,你是怎么弄的。实际上,两边都总是说我的好也不符合实际,但是两边还真没办法摆我的赖。

虽然你有公心,但他人仍有私意。自我进厂的十几年里,不时地会感受到西北轻院学生受到的歧视与排挤。比如,凡是西北轻院来的学生,无一例外的被分派到一车间,而成都工学院来的人则一律到实验室或者中试车间;再比如,有长期外出培训或者出国的机会,都会落到成都工学院人的头上。就连历年皮革行业举办的各类博(展)览会,我除了1984年改革开放后首次北京(国际)皮革机械展览会外,其他类似的活动一次都没有去过。在这一方面,我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皮革行业虽然是一个古老的行业,但是自我参加工作后,新材料、新设备发展很快,由此也带动了新工艺的试验研究和突破。由于我是“被人遗忘的角落”,所以接触新东西的机会很少,更别说进行新工艺的试验研究。这样,我只能永远吃别人的“蹉来之食”,永远失去在工厂内部技术上的发言权。

对于这些,我想的很开:对于争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去做无谓的争取,还是坦然面对要好一些。

但是我并没有闲着,一直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努力多做一点验证类实验,并研读了当时能够找到的所有专业理论书籍和杂志,继续思考我“发现”的那个理论问题。1988年5月,为了提交评定中级工程师职称的论文,我硬着头皮写尚未思考成熟的《铬鞣后湿加工材料的综合分类》一文。没有想到在艰涩的写作过程中,一下子茅塞顿开,终于理顺了染料与皮革的结合机理的理论逻辑关系。这一关键节点一打通,其他如合成鞣剂、加脂剂、栲胶等等的结合机理均迎刃而解。之后,我根据我的母校杨宗邃老师的意见对论文的字、词做了进一步的修改完善,杨老师则积极向成都工学院《学报》推荐。文章马上就要发表了,我想应该让马工看一看,否则面子上过不去。马工看过,一字未动的还给了我,并督促我同时向《皮革科技》投稿。马工的文字功底很厚,专业理论也有一套。可以看出,我的这一篇论文的水平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年后我遇见了我的同学,平顶山制革厂的技术科科长王跃伦,他同时主持着他们厂的实验室工作,言谈中他提及我的这篇论文,说“通篇都是研究成果!”也是,我写东西向来没有套话废话。

虽然我作了极大忍让,但是还是有一回让我忍无可忍,终于爆发成当时的“公共事件”。

1990年8月,我已经是工程师了。多年来,我自认工作是认真勤奋的,业务上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品上也是大家认可的。当时的车间主任心术不正,总怕我顶了他的位置,千方百计挤兑我;副主任呢,有“上进一步”的想法,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的潜在对手,也在使一些小手段。最后的导火索是----我总想在车间独立搞一点实验什么的,这是我们技术线上的老总绝对不能允许的(马工,他唯一也是最大的毛病就是在技术上固执霸道,他认为什么新东西都必须出自他的实验室),于是联合起来给厂长设计了一个冠冕堂皇的“机构改革方案”,让我这个相当于中层副职的工程师去干车间工段长(属于一般干部),同比我小许多的一个师弟,以及另外一个可以说是我的学生的中专生干一样的工作,而车间的整个技术工作则由没有任何技术经历的副主任“协调”,实际上就是要将西北轻院系一棍子全部打趴下。欺人太甚了!我强烈拒绝接受这样一种“安排”。马工和分管副厂长分别来做我的思想工作,都被我以“干不了,不想干”挡回去了。他们将我的“意见”向厂长作了汇报,厂长让我去和他谈谈。我想,这正好是我的一个申诉机会。

与厂长谈话,有些问题可以讲透,比如时任车间主任心术不正喜欢整人;另一些问题比如对马工的不满,就得讲一点分寸了。(以下谈话据日记整理)我仍然说“干不了,不想干。”厂长强调“与工农相结合”的问题,我讲,我自认为我同工农结合还是可以的,一车间的人我敢说99%的人都服我(这话有点夸大了,85%应该有)。厂长说,那是人当着你的面不能讲,其实背后骂你的人多的很。我说那不见得。我说,我在一车间干了这么久,行政工作也不是没有干过,我先后干过两次(共)一年半的工段长;如果不行,将张某某(成都工学院毕业生,晚我一届,马工实验室的工程师)拿到一车间,他如果干的比我好,我服了他。厂长说,如果你坚决不干,车间将来不设工程师,工厂将另行考虑你的工作。我说我服从组织安排,下去当工人也行。厂长说你的话已经说绝了,当工人也可以,那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片刻,我说:马工讲了,他现在只所以能这样,就是他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实验室。厂长一惊,追问谁说的。我说马工自己讲的。后来我又说:我不愿意步刘工的后尘;有些话现在不能讲,现在讲了影响团结;如果你不是厂长,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讲;因为你是厂长,我三年以后再给你讲清楚,这里头有个时效问题。厂长说他越听越糊涂了,什么三年以后再讲,什么不愿步刘工的后尘,他听不明白。最后厂长说,“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再说”。分手时,我主动和厂长握了一握手。

我以前与厂长打过交道,但是不多。我对厂长总的印象是:他也是大学生毕业,比较实事求是,不整人(这一点很重要!)此后的一两天里,各方面都来做工作,强调这样一直顶着不行,厂长没有办法下台,先接住干一年再说。我想,我的无奈相信厂长已经大致明白,但厂长也有难处----他绝不会因为我而去得罪当时声望如日中天的老前辈马工;另外,我的抗拒对象不是厂长,再委屈也不能让厂长下不来台,就接了。

那一年我可是真出劲了。工段长我以前就干过,加上我一直关注管理,所以对管理并不陌生。在本工段基础管理方面做了许多工作,如理顺工艺流程,规范在制品管理,改进设备设施等等,各方面虽不方便表态,但实际上是认可的。

一年结束,我立即直接向厂长书面报告请求辞职。这又惹恼了厂长。处分我吧,我的“良好”形象在那儿,群众会反感;不处分吧,有损行政纪律的严肃性,最终经厂长办公会研究安排我“停止工作、进行反思”(我心里明白,这其实是当时工厂的老领导们对我的善意保护)。我则用毛笔写了“莫须有”三个字置于办公桌上,干我自己的事去了。从此,“李某人不愿意干行政工作”成为工厂各级领导的一个普遍印象。

实际上我们厂长是一个心胸宽阔的好人(他也属于知识分子),他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道道,但在马工与我之间,他只能“牺牲”我了。经过上述那一出事,我与马工的矛盾实际已经公开化,但由于事体敏感,基本没有人再提及此事;另外我依然对马工持有足够的尊重对于我来说,马工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马工也装糊涂,大家都当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不同的是,他在一些场合对我似乎客气了一些。毕竟一车间那一大摊子还得指望我,他们实验室的人提到一车间就犯怵,惧怕与工人打交道。

又过了几年,我感觉技术这一条路实在走不下去了,就先后两次在遇到厂长时作了“毛遂自荐”----如果行政方面有岗位的话,我愿意试一试。上面提到的副主任、当时的主任年龄大了,要往职工医院院长位置上动一动,1996年初我就接了这个茬,当了一车间主任兼党支部书记(当时我已经是高级工程师,在工厂内部享受中层正职待遇,属于“平调”,故没有了其他人的那种“代理期”)。

这一干不要紧,全厂公认最难管的一车间(制革车间)让我弄的有声有色。当年,先进单位、先进党支部、优秀党支部书记等荣誉全部都来了。其实我用的办法就是一个----“扶正祛邪”----绝不让好人、老实人吃亏,同时也让那些滑头、刺头占不到一点便宜。

按照我的思路,头一年是“稳住神”,不出乱子就是胜利,第二年再发力。

第一年,虽然我也下了力,但仍然有个把刺头敢于公开向我叫板挑战。干皮革的,以“粗”著称---- 好喝酒,干活粗,脏话多,好装赖。第二年我仍然坚持“扶正祛邪”,与“粗”相对应,我大做细活。你不是好喝酒好装赖吗?我就在车间内部组织评选“良好家庭”,组织那些良好家庭全家人到泰山旅游;在工厂厂报上办了一期“一车间专刊”(这在3515是头一次,影响很大),发动那些在本车间原来那种氛围内“吃不开”的人写文章,我亲自参与了修改润色,加上厂报主管部门组织部的高度重视,使专刊办的很有特色。尤其是我们开展的一个“人人行动起来,纠正我们自身的坏习惯、赖毛病”活动,不亚于一场运动。事先,我将我的想法简单地和车间另外两位主要领导(副主任和工程师)沟通了一下,得到了他们的认同。然后我们就“抖”车间日常生产管理中存在的各种“坏习惯、赖毛病”,我记得有69条,大到毁坏产品,小到在厕所隔墙上蹭屁股(和咱们农村人一个熊样)。紧接着依次召开党支部大会、团支部大会、职工代表会,讲了车间马上就要开展这么一个活动,希望大家理解和支持;就是现在不理解的,也不能在职工中公开发表不同意见。再就是召开车间大会,一条条地讲,让大家听一听,这是不是我们应该干的事;会后将这几十条上黑板报再广而告之。最后就是检查曝光了。我喜欢照相,这时派上了用场。每天下午到车间走一圈,发现胡来的,当即照相,随即洗印张贴出去。都是一个车间的,就那么个一万平方米的工房,一看照片大家都知道是谁干的熊事,不用你去指名道姓。第一个礼拜只公布不罚款,第二个礼拜开始就要在公布的同时罚钱了。这个时候罚到谁也没有话说。不出一个月,车间大变样,至少是面上大变样,就连最难管的几个刺头硬是让我摁下去发不了芽。

到七月份,,我在会上作了很有“煽动力”的发言。所有这些,都引起了工厂主要领导的极大关注。

当年(1997年)十月,工厂领导班子调整,非常意外地让我进入领导班子,而且是干工会主席兼。在征求我的意见时,我想,技术线上的路已经封死了,如果我坚持干技术,免不了要和他们去争去吵,划不来,躲开吧。不管怎么说今后也算是厂级领导,可以享受厂级领导的待遇。

这一年我39岁。

 

之三:履职简介

1997年10月   任厂工会主席,兼

分管部门:公司工会、保卫处(内保、消防、武装、维稳、防洪防涝)、纪委办公室(纪委事务、、维稳和干部年底考评)、工会纸箱厂

实际上,对于我这个农村出来的穷学生、搞技术出身的“老实头”,有些人是瞧不起的,还有一些是因妒生恨者,在初期的几年中表现的比较明显。

这就没有什么诀窍了,只能靠自己用能力、勤奋和人品来说话了。但是与车间不同,处室人喜欢耍小聪明、斗心眼,所以必要时还得讲一点策略施一些手段。

2003年4月换届  任公司党委副书记、工会主席兼

此前工厂进行公司制改造,将工厂改为公司,其实是换汤不换药。

分管部门:除了以前分管部门外,又接管了后勤管理处(兼基建工程)、居委会、党委办公室(党建、组织、对内对外宣传)、职工医院

此后的许多年,基本上处于高负荷工作状态,一些疾病(心脏病、高血压,尤其是失眠)也随之而来。

然而,我也获得了大家的信任,可以放开手脚大胆地工作。在新一届领导班子的共同努力下,工厂从2002年濒临破产倒闭的边缘,一步步爬起来,实现了公司利润和职工收入连年双增长,很快成为集团的先进企业。因此,虽然累些,但是心情是愉快的。

2010年10月换届至2013年8月退休  任公司党委副书记、工会主席兼

分管部门:公司工会、党群工作部(含党办、厂办、纪委办)、保卫部(职责同原来的保卫处)、后勤管理部(职责同原来的后勤管理处)、物业部(原来居委会的社会化管理)、工会纸箱厂、职工医院。自2010年年9月份开始,交出保卫部,职工医院也独立经营、自负盈亏。

这一阶段,党务口上的工作花去了我很大的精力。

 

在领导任上工作了16年,陪了四位厂长(董事长),最大的收获就是信任。我主持工会,工会经费有独立账户,我一支笔签批,钱怎么花,花多少,我一个人说了算,其他领导很少过问;有时候工会账上钱紧了,工会有纸箱厂,给主要领导打个招呼,从纸箱厂划一些过来。有几次,上级领导对我们的这种做法提出质疑,要求工会经费交行政财务统管,我搬出《工会法》搪塞几句也就过去了。其他单位的工会主席都非常羡慕我,说我“真潇洒”。搞劳动竞赛、文体活动,我追求“效果第一”,从来不会为了省几个小钱而影响最终的效果。有时行政给的预算有点紧吧,我就用工会经费贴上去,反正不能牺牲活动效果。有些事主要领导暂时考虑不到,但我认为应该干,就直接动用工会经费先干了(注意了,功劳必须记在主要领导头上)。尤其是2004年以后,车间加班加点成为常态,一些工段工序上的劳动保护和防暑降温问题就成了我的关注重点,比如通风换气设备的设计安装,防暑降温品的特别配给,我都要亲自干预,必须达到我预期的效果(实事证明,这些事我往往考虑的更科学、更周到)这些往往都是临时碰上的急事,来不及走行政预算程序,都是直接动用工会经费先解决问题。当然,我也用工会经费为行政摆平了许多棘手的事情,反正都是为了工作。我常说,与其他单位相比,我这个工会主席当得最舒心。

 

后期进行反思,以我自己对一个人综合素质的理解,一个人的综合素质应该由四个方面组成:1.身体素质,2.思维方式,3.记忆力,4.性格特征。

四个方面中,我的身体素质不行。人家可以熬通宵第二天照常工作,我不行;不能够胜任连续、高强度的工作。

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尤其失望,对人名、数字以及一些琐事转身就忘。常常自叹“当个传令兵都不合格!”。

我对自己的思维方式比较满意。我的逻辑思维、(联想)想象力,以及综合分析、概括归纳能力比较强。这决定了在宏观上我的思考一般不会落后,看问题处理事情格局也比较高;具体到工作,基本能够把握先干最重要、最关键的事,做到忙而不乱;会干活,不耽误事。多数情况下思维方式上的对头,也掩饰了记忆力等其他方面的不足。

性格方面,随和但不失原则,耿直但也讲变通,公认的“老实人”;口拙不善表达,喜欢倾听善于学习,大体属于一个完美主义者,故而比较累;有一定的主见(定力)但不固执己见。毛病是心善,“慈不带兵善不理财”,不是当“主官”的料。

 

另外,以我的秉性,也就是在3515吃得开。因为这里的风气相对纯正,容得下我的耿直和不会投机钻营。我常想,如果我到地方(包括老家),或者到其他单位,我会是个什么样子呢?由此,我深深地感谢我的那些老领导们!是他们的认可和提拔给了我一个发挥表现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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