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来了天国的音乐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6-05 13:39:33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音乐的生命是无限的,音乐是不会死亡的。


——阿尔图罗·托斯卡尼尼(意大利)


没有歌唱性就没有音乐。


——谢尔盖·库塞维茨基(俄国)



我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音乐是连接天国的纽带。


——布鲁诺·瓦尔特(英国)



音乐是一种世界语言——它为每个人说话——它是我们所有人与生俱来的权利。



——列奥波德·斯托科夫斯基(美籍波兰)




我一生中,能始终被音乐所眷顾,所陪伴,是上帝对我最大的恩宠。


——赫伯特·冯·卡拉扬(奥地利)



音乐不是一种奢侈,而是人生的基本需求。


——西蒙·拉尔特(英国)






培养一名指挥家就像培养一名飞行员,歌剧指挥更是需要驾驭乐团、合唱团、歌唱家等,对青年指挥来说,一个可以实践的舞台变得尤为珍贵。,她执棒中外乐团演出了普契尼歌剧《图兰朵》、《蝴蝶夫人》,瓦格纳歌剧《唐豪塞》、《女武神》,威尔第歌剧《茶花女》、《弄臣》、《游吟诗人》以及中国第一部新歌剧《白毛女》,中国原创歌剧《霸王别姬》、《热瓦普恋歌》、《辛亥风云》、《红帮裁缝》等一系列歌剧作品及大量交响乐作品。如今,她被誉为当今中国最具活力的青年指挥家之一。


——2015年11月10日《中国文化报》








朱曼:艺术很纯粹

文\本刊编辑部


,四周一片寂静,她轻轻点头,示意一切准备就绪。平静的面容传递给所有的人一种发自内心的自信,从此刻起,这里将是她的全部世界。音乐轻慢平缓时,她像一只优雅的黑天鹅,动作从容、含蓄而高贵;音乐高亢激昂处,她又成为凌空的飞雁,激情的臂腕划出优美而有力的弧线,每一条弧线上的音符,像光点一样精准闪烁。蓬松的头发,随着指挥棒的节奏魔幻般地飞舞,各种器乐、各个分部、各区构成、各种声音,在她的指挥棒下,不差分毫、高低有致,诠释着朱曼对音乐的理解和二次创作。


舞台上的朱曼,游刃有余,从容自若。褪去芳华,远离掌声,舞台下的她纯粹自然、大气雍容。走近朱曼,扑面而来的是她的纯粹,感受深刻的是她的认真。


冷暖自知:十五年磨一剑



排练几近开始,朱曼从容而来。短发,白衬衫,一袭黑衣。对于晚上的演出,她显得很淡定。走上台,整理东西,拿出指挥棒,平静地看着台上紧张的乐队。此刻,她似一个掌舵者,细心打量着每一个细节。突然,她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周围便立刻静了下来,“还是老规矩,我抬左手,你们便放音效。”


朱曼出身音乐世家,爷爷曾是东北师范大学艺术系的系主任,可以说从小便受音乐熏陶。朱曼刚开始学的是钢琴,从没有想过要走音乐指挥这条路,今天的成果,都是她和家人在抱着“试试”的态度下做的选择。


为了这句“试试”,小时候的朱曼每周六都要从长春到北京学习指挥,周日晚上再坐火车回去。刚开始,她受不了火车上的巨大喧哗,整夜睡不着。后来两地奔波时间长了,她也练就了一身一上火车就睡觉的“功夫”。周一早上,一下火车就背着书包跑去学校,唯恐迟到一分钟。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几百个周末。


在北京时,朱曼住在亲戚家里。有一次去上课,遇到了沙尘暴,漫天的灰尘,“满天都是黄色的”,她逆着风,骑不动自行车,只能推着走。沙子打在她脸上,她疼痛难忍,“我边哭边走,沙子和眼泪都和成泥了”。后来,跟妈妈说这事儿的时候,妈妈听着就哭了,但是她还坚强地安慰着妈妈。


朱曼知道,令妈妈最骄傲的事情,是自己的演出服装,这是妈妈请人设计的,妈妈自己很满意。朱曼的妈妈不经常上网,/指挥家/朱曼”,看看别人对女儿的评价,看看女儿哪儿还有不足。而朱曼也会耐心听取妈妈的一些建议。



艰苦练习,师恩难忘



朱曼说她从来不穿裙子,衣橱里只有三种颜色的衣服:黑、灰、咖,其中咖色只有一件。唯一一次穿裙子,是在恩师俞峰过生日,她和师姐陈冰各穿了一条裙子,“大家都觉得特别惊艳,觉得来歌剧院三年了,没见过我们穿裙子。”黑与灰,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低调与庄重,这已经成为了朱曼风格的一部分,“这跟我从事的工作有关系,也能给大家一种安定感。”


很难想象,而今光芒耀眼的朱曼,也曾饱受专业课之“殇”。,朱曼的专业课底子比较弱,相比于其他从专业院校出来的同学,她有点儿像“业余的”。那时候,她“钢琴也不强,指挥也不好”,每次轮到她弹琴时,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后来她就备了一块手绢,用来擦汗,挨了骂特别委屈的时候也用来擦泪擦鼻涕。直到现在,每次上场演出,朱曼都会随身携带一块手绢,当然,再也不是为了擦泪擦鼻涕。为了尽快跟上老师的节奏,朱曼常常一个人躲在教室里刻苦地训练。几年下来,当同学们都成为“北京通”的时候,她只知道学校附近有一个百盛购物中心,假期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儿。


朱曼特别感谢恩师俞峰。谈起俞峰教授,朱曼的笑容里写满了崇拜:“他很霸气,但是在我的世界里面,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我都觉得他说得对,所以我认可恩师对我的教诲。”


朱曼记忆最深的一件事情发生在她第一次去法国参加比赛的那个暑假。亚洲区有四十多个人报名,但最终被选中参赛的只有她一人。俞峰教授对这场比赛特别重视,利用暑假的时间给朱曼上课。一次,因为朱曼当时没有办法完成一个音乐片段当中的一句,师徒二人不欢而散。很快,朱曼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应该,就去向老师道歉。在老师的桌子上扣着几本书,最上面的一本是《如何跟人沟通》,“他可能觉得要从他自己身上找问题,看怎么样让我可以接受他要教授我的东西,我当时就觉得挺感动的。我就想,老师的出发点肯定是希望我能拿到名次,第二是他希望能寻找一种很健康、可以更好地让我接受的途径,能够更好地把这个完成好。”


朱曼很高兴俞峰老师给她的这种健康的成长方式,这种方式鼓起了她对指挥的热爱,也给了她一股冲劲。“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除了怎么去学习指挥,怎么去和乐团沟通、交流,怎么去排练,然后怎么工作,怎么做人,然后怎么去处理生活当中很多带有问题的这些困难,怎么面对困难,解决困难……我觉得他带给我的,教予我的,给予我的,包括现在这个平台,都太多了。我到今天还很有冲劲儿,希望自己做一个杰出的年轻指挥,跟我在这个过程当中享受到的一步一步进步的兴奋是分不开的。”


如今,我们时常可以看到朱曼在舞台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已然成了“当代中国最具活力的青年指挥家”。她曾与英国伦敦交响乐团、加拿大温哥华交响乐团、中国爱乐乐团合作指挥了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新大陆”》、里姆斯基·柯萨柯夫《西班牙随想曲》等作品。并连续两届获得法国贝藏松青年指挥比赛亚洲赛区预选赛的优胜资格,代表中国赴法参加决赛。


作为 “20092012,她执棒中外乐团排演了瓦格纳歌剧《唐豪塞》,普契尼歌剧《蝴蝶夫人》、《波西米亚人》、《图兰朵》,威尔第歌剧《茶花女》、《弄臣》,马斯卡尼歌剧《乡村骑士》,门德尔松《仲夏夜之梦》(戏剧版),卡尔奥夫清唱剧《布兰诗歌》以及中国第一部新歌剧《白毛女》、中国原创歌剧《霸王别姬》《热瓦普恋歌》等一系列歌剧。


这些成就的取得,都来自朱曼这些年来勤奋的练习与不懈的努力。



浮生偷得半日“思”



在朱曼的口中,“指挥”这个词儿,是高高在上的,甚至是神圣的。在“指挥”面前,她似乎还是一个热情执著的追梦人,受得住赞美,经得起挫折,只要能够达到梦想的顶峰,她便无所畏惧。


与一些喜欢沙龙式的聚众交流的指挥家不同,朱曼更喜欢一个人思考。如果下午有演出,那么上午的朱曼一定在思考。她会把晚上演奏的曲目从头到尾,包括一些细节想很多遍,去设想做一些新的改变,做一些有创意的处理。通常音乐会结束后,朱曼的兴奋会持续到凌晨两三点,但其实她是一个按时睡觉的人。这种兴奋更多的是一种创作力的表现,在观众如浪般的掌声中,朱曼仔细回味自己在指挥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她可能因为一个较好的细节改动而兴奋,也可能因为一个姿势不漂亮而懊恼,但这些都会成为她下一次进步的阶梯。


朱曼很忙,忙碌得自己似乎也没有办法。但是只要有时间,她便很乐于去尝试一些新的表现形式,她也在为戏剧、舞台剧、话剧做一些工作。她觉得话剧的艺术表演力很强烈,所以有时会应朋友之邀,加入到话剧当中关于音乐部分的创作。


朱曼的灵感,来自于生活,来自于她的思考。而优秀的作品以最短的时间让她感悟很多,拓宽了她的视野。朱曼说:“优秀的作品能够使自己更好地成长,拓宽视野、深入探索,会使自己内心的感受更加丰富。有些年轻的指挥家缺少中间的这个层次,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除了工作的时间,看音乐会的时间,要去在生活中间摄取这一部分,然后才能跟着一部分一起慢慢成长。”


指挥:梦想与责任的载体



朱曼会深入到学生中去,给她们讲解技法与理念,指导他们排练。在朱曼看来,这有助于改变高雅艺术小众化的局面,提高公众的音乐水平。


演出时,朱曼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感受音乐的节奏。她说:“我希望我的每根发丝都能飞起来。”朱曼很注意对作品的感觉,从事指挥这些年以来,朱曼始终兢兢业业、精益求精,她身上始终洋溢着一种昂然向上的气息,创意非凡,带领着她的听众随她走进音乐的天国。


“因为作为指挥来讲,只要是他真正想表达想释放,只要你身体里有这种感觉,你就会有非常的创作激情,而且可以通过特别多的表达方式去实现,但是真正能够沉淀下来的有内容的人,不是表面的帅和潇洒,他留给别人特别多不一样的东西,这特别能在别人内心引起多元化的触动,这也是我们一直在追求的。”


对于自己的风格,朱曼认为“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一生都会在追求,到最后某一天放下指挥棒的那一刻我可能都还在追求我的风格。”很多人都问朱曼喜欢什么样的作品,喜欢哪一个大师,以期从这些作品或人里寻找朱曼的痕迹。但朱曼说:“作品不同,我的创作也特别不一样。”


某年,埃森巴赫跟中国爱乐团在保利剧院演出了《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朱曼陪朋友去看了。上半场演完的时候,因为演出风格非常没有创意,朱曼感到失望,想要提前退场,但她还是坚持了下来。到了下半场,峰回路转,指挥家刻意在下半场改变风格,在很多细节上作了有创意的处理,让朱曼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也许他的这个处理在很多研究勃拉姆斯的人的世界里面可能觉得是非常规的,而且是反的,而且是特别不尊重原著的处理,但是在他音乐当中就是那么的合理,这个是那天晚上给我特别大的一个感受。”


2009年,。同时,与国外众多著名交响乐队进行合作,包括:英国伦敦交响乐团、法国贝藏松交响乐团、加拿大温哥华交响乐土耳其萨姆松交响乐团、中国爱乐乐团、台北爱乐乐团、中国歌剧舞剧院交响乐团、中国青年交响乐团、深圳交响乐团等,指挥了大量的歌剧及现代作品,其中包括中外作曲家的多部世界首演作品。


对于音乐的“二度创作”,朱曼有着很深的体会。朱曼所理解的“二度创作”,并不一定是作品表面的、形式方面的大变动,有些甚至是一些细节上的,比如说是一个音调、一个声部,这些巧妙的变化,使整首曲子听上去更舒服,更有感情。在这样的思考下,朱曼创立了“歌剧中的咏叹调”系列音乐会的品牌。


你想要什么样的音乐?这在朱曼看来是最重要的东西。协调场上各方之间的节奏,要求指挥家必须冷静理智。但朱曼自称是一个主观的人,排练的时候她可能更愿意去理智地解决问题,而在音乐会现场,“我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我是很主观的,我要什么你就一定要跟着我的手,跟着我的肢体、表情动作,甚至是呼吸。”也许这样不由分说的主观更能创造出与众不同的音乐,这何尝不是一种独有的风格呢!








对话朱曼


本刊:在你的指挥里你怎么体现二度创作,观众和听众怎么从你的指挥里体会到你独有的魅力?



朱:就首演作品来说,当作曲家写完作品之后,他心里模拟出来的音响的概念经过二度创作,在排练当中所解决的问题和改变的一些细微的东西,最后呈现出来时,可能跟创作过程中所想象的有一些异同。二度创作就是通过指挥家和作曲家的交流,指挥家在排练中发掘并感受音乐,然后进行很多细微的变化,这个变化很珍贵。



本刊:作为一个年轻的女性指挥,你对女性指挥有什么特别的理解和特定的追求?怎么形成朱曼自己的风格?



朱:当你站在指挥台的那一刹那,大家心里已经对你有了一个风格的判断。我追求自己风格的过程将是漫长的,直到放下指挥棒的那一刻我可能还在追求我的风格。



很多人问我,“你喜欢什么作品?”“你喜欢哪一个指挥家?”“你喜欢什么音乐流派?”在我看来,根据作品不同,我喜欢的人也不一样。比如我喜欢伯恩斯坦指挥的Mario(马勒),喜欢卡拉扬指挥的贝多芬或者是勃拉姆斯,我希望我喜欢的风格是每个人最擅长的。



音乐会更能体现我的风格,从一开始握棒到最后收棒,然后转身跟大家谢幕,这个过程我都一直在追求风格。



音乐会结束后会有观众反馈的信息,他们都不是音乐圈的人,他们对我的评价很多都是说我特别潇洒、特别帅,但是我一般不把这个话放在心上。我觉得指挥家要表现帅和潇洒很容易,因为作为指挥家来讲,只要是他真正表达、释放身体的那种感觉就会很帅气。指挥家可以通过很多表达方式来展现自己的气质,但是真正能够沉淀下来,并且有内容的人不单是帅和潇洒,他留给人很多不一样的东西,这是我们一直在追求的,尤其是我们年轻指挥。



本刊:作为一个指挥,你怎样用中国人的风格来诠释西方的这种艺术形式?



朱:我讲一个最近的经历。九月初,。那儿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歌剧院。我在那儿待了十几天,每天都跟土耳其的乐团进行排练。去的时候我很担心,因为我怕我要表达的东西他们不懂,但是演完第一幕后,不管是我说还是唱,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在音乐里不管什么跨度都会变小,包括国界。我作为一个指挥站在指挥台上,我想要什么比一切都重要,我把我想要的音乐唱给他们听,讲给他们听,当他们反馈给我的时候,就达成了一个共识。这样就不会有我所担心的风格问题了,最重要的就是指挥想要什么,乐团演奏的人他认同你,照你的方式去做,最后达到你想要的那种音乐。这样,指挥和乐团就很快的融合了。



本刊:对于中国音乐的流传,你怎么看?



朱:我觉得这跟二度创作有很大的关系,你想制造出来什么样的音乐,这个很重要。比如《二泉映月》这样的弦乐作品,在指挥的创作之下,演奏得很干净,很有味道。那种味道是我们自己特有的,其他人演奏不出来。所以说中国音乐也是可以流传下来的,就看你怎么去塑造它。比如每一个指挥创造出来的《二泉映月》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有些会让你有感觉,但是可能大部分演奏的就没有什么味道。


本刊:请你从一个音乐指挥的角度来谈谈对中国音乐的感觉?



朱:我觉得中国音乐很有个性。我个人比较喜欢民乐协奏曲,比如,二胡的协奏曲、古筝的协奏曲、竹笛的协奏曲等,我觉得这些乐器真正地带领着一群中国乐器散发出来了不一样的魅力。



中国民族乐器的表现力特别丰富,而且很张扬。很多人说中国人很保守,很低调,很内敛,很腼腆,国外人都很张扬,很愿意展现自己,但我觉得中国的乐器不是这样,它特别奔放,特容易煽动起人的感情。



本刊:有人说中国的传统剧目,比如京剧等,该退出历史舞台了,作为一个音乐指挥,你怎么看待这个观点?



朱:我突然想到中国的春节,它是中国的特色,中国的风俗。它经过这么多年传承下来,而且一直被大家保留。即使因为社会发展,很多人都出去吃年夜饭,但他们吃的还是饺子、汤圆,人们还是要过节、放鞭炮。中国传统文化是根深蒂固的,只要为它投入心血,去发现它的美,它就会一直存在下去,而且会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本刊:你在指挥中国民乐和西洋音乐的时候有什么共性的要求?



朱曼:特别重要的一点就是作品,好的作品是真正量身定做的。作为指挥者,可能越有权威的人说话越独断,就是主观。但是我比较愿意使用辩证的手法去分析问题,主观的判断会使一件事情只有一面性。就像乐器的声音一样,太单一就很难表现出很多不一样的事物。很多作品写出会受到大家的争论,很容易被推翻,但如果真正写出来的作品被大家认可,再配上中国的乐器和表演形式,我觉得这个作品就能站住脚,就会有它的发展空间和市场。



本刊:指挥家和演奏家相比,音乐指挥家理性的成分更多一点,演奏家感性的成分更多一点,你认同这样的说法吗?



朱:您说得很在行,而且很科学。例如协奏曲是一个独奏和整个乐团配合,指挥也是一个人在跟整个乐团配合。为什么指挥需要更理性一点?因为他需要让每个人都能融合在一起,比如说小提琴的声部分为一提琴、二提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怎么让整个大声部融合,这是需要理性的。如果指挥太主观、个性太鲜明,会对声音的融合造成一种阻碍。所以,理性的判断,迅速地找出问题并解决问题,然后想要制造出自己想象、自己喜欢、自己要的音乐的这个表述,把它做成,这才是音乐会。



所以音乐会结束后,我都会兴奋到两三点才能睡着。我一般很注重按时睡觉,但是只要是音乐会结束后我就睡不着,耳边一直响着音乐会的声音。



本刊:你说你在音乐会后经常持续兴奋,回溯细节。这是一种创造力的表现吗?



朱:对,而且我可能发现一些在音乐会当中没有想象到的创作。比如和音乐有关的一个动作,一个手势,一个表情,在音乐会的现场,都会带给演奏者不一样的东西,这些新的东西在排练中并没有涉猎到,或没有感受到。在音乐会演奏的过程中突然感受到这个微妙的触动,不管是演奏者还是我,都会因为这个触动而兴奋。



本刊:你平时喜欢从哪些方面来充实自己?有哪些深刻的印象?



朱:我会涉猎一些其他的舞台表演形式,比如我也在为戏剧、舞台剧、话剧做一些工作。因为我觉得这些表演形式区分于电影、电视剧,话剧的艺术表演力更强烈,所以有时候我会应朋友的邀请,在他们的话剧当中参加音乐的创作部分,我非常愿意去为他们做这样的事情。



我个人特别喜欢看电影,经常自己一个人去看很多场。我觉得电影里的音乐、剧情都让我有很多不一样的感觉。我很少去旅行,因为平时工作的时候去的地方就挺多了。我休息占的时间挺多,作为女性,我也很注意调节生活。



本刊:你是更善于独立思考,还是更喜欢那种沙龙式的交流?



朱:我比较愿意自己想问题,想事情。沙龙式的交流如果是我愿意去感受的话题,我可能会接受邀请。因为这样的活动平时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应酬,我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在音乐会开始前静静地思考是我养成的一种习惯,如果今天晚上我要进行音乐会的演出,下午彩排,上午是我自己的时间,我会把晚上演奏曲目的很多细节从头到尾过很多遍,我会设想这些细节会有很多不一样的变化,然后我就要去做很多不一样的处理。



本刊:当你对一个经典作品进行二次创作时,会有时代特点吗?



朱:在处理经典作品的时候,我希望比较自然,第一是尊重原著,第二是有原作曲家的风格。关于现代感,因为年轻人血气方刚,一些张扬的东西也许会流露出来。首演作品在进行二度创作的时候,因为没有演出过,所以可以有很多空间去想象,然后把它做成你自己的东西。当然,前提是跟作曲家沟通好。



本刊:你觉得你在演绎作品时会填入一些时尚的元素吗?



朱:从音乐上来讲,有的作品我不想太时尚。因为在音乐当中,时尚这个词挺难融合进去的。不过从指挥的肢体来讲,我个人认为算是时尚的,所以我觉得带出来的音乐也会有时尚的元素。



本刊:在你成长过程中,你得到的更多的是来自长辈的关爱、教育和提携。你有没有觉得有点遗憾,因为有的人是另外一种成长的模式,他们是在与一帮同辈人的摸爬滚打中闯出来的?



朱:我觉得有社会各界资深的能人帮助你是特别珍贵的,就像我的恩师,我生活中、工作中给予我帮助的人都是有资历的、杰出的、很棒的艺术家,都不是同龄人。


但是同龄人也给我很多不一样的感觉,我们一起去迪拜,表演室内乐,,成员都是年轻人。尤其是弦乐,年轻人挺多的。他们都毕业于欧洲最好的艺术大学,有很高的小提琴演奏能力,我们一起找各种各样的作品,去进行自己的创作。



现在好多音乐界的明星,都是年轻人,我们在一起可能特别放得开,年轻人在一块说话的起点不一样,聊的和碰撞出来的艺术,意义也不太一样。



本刊:你的照片似乎穿的都是黑衣服,是特别的喜欢还是为了赢得更多的尊重?



朱:这已经是我的一个风格了。这跟我从事的工作有关系,也能给大家一种淡定感。我这么展示的目的就是希望得到尊重,因为我从事的毕竟是一个严肃音乐,它区别于一些校乐团,流行乐队,我们的工作氛围,工作环境都是比较庄重的。当然,在平常的生活当中,我也喜欢穿休闲装。



本刊: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受大家关注的指挥家,形成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你有没有想过用这种社会影响力为社会做点事?



朱:为社会做事主要体现在我们去大学里面演出,把高雅艺术带进校园,去演出,去给他们的乐团做一些公益性的排练,带给大家一些全新理念,一些排练的技法,我非常愿意配合这样的活动。



本刊:你认为演奏主题鲜明、政治性强的中国红色音乐时的激情,和你演奏西方音乐作品时的激情有什么不一样吗?



朱:我觉得一种是发自内心的亲切,是油然而生的。



有一次,我被兰州教学团邀请到兰州市,跟他们当地的一个区进行合作。我一个人负责所有的事情,那个演出接近几千人,3到500人一个队,一共是七个队,一个体育场全是人。当时很多年龄偏大的人中间休息的时候过来跟我聊天,他们没想到我一个80后的小姑娘会唱那么多经典红歌。这可能跟我平时工作当中接触红歌有关,也跟去很多地方排练有关系,我几乎唱遍了所有的红歌。



我在教人唱歌的时候,发音、咬字,歌词我都要记到心里面,合唱队是若干个声部,女高,男高,女中,男中,男低,每一个声部都要记到心里面,要很准确的让他们表现出来每一个方阵的作品。



中国自己的作品具有时代感和纪念意义,就像《复兴之路》这台节目,是我们重新编配,重新做的一套曲目,有很多现代元素。它表现的是那个年代的事情,点燃朝霞那个部分就挺带劲的,无论是跟视频扣题,还是用一些全新的手法,。所以它能用现代的手法,配出真正让我们留有纪念的演出,为建国而唱,一个年代接一个年代,一个历史事迹接一个历史事迹的唱,我觉得这场音乐会特别难得,特别珍贵。



本刊:你是怎么协调专业、商业和公益这几个方面的事情?



朱:因为我的家人都很支持我,所以我现在的生活是全力以赴配合工作的,我希望在这个领域里面有更好的成长。





朱曼指挥演出集锦:



2015年11月26日晚,国家大剧院,朱曼指挥演出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欢乐颂”。



2015年11月19日,中国音乐学院,朱曼指挥演出“砥砺前行”金湘作品音乐会。



2015年9月12日晚,,朱曼指挥演出“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音乐会。



2015年8月,,朱曼排练中。



2015年7月18日,北京展览馆剧场,。



2015年4月19日,清华大学新清华学堂,朱曼指挥演出大师有约音乐会。



2015年2月10日,国家大剧院音乐厅,朱曼指挥演出第一部新歌剧《白毛女》。



2015年1月,,朱曼担任指挥。



2014年10月30日,宁波音乐厅,。



2014年9月3日、4日,,朱曼指挥演出《复兴之路》音乐会。



朱曼,,被誉为当今中国最具活力的青年指挥家之一。


朱曼师从中国著名指挥家、、艺术总监、中国指挥协会会长、。


。同时,与国内外众多交响乐团进行过合作,包括:英国伦敦交响乐团、法国贝藏松交响乐团、加拿大温哥华交响乐团、墨尔本维多利亚歌剧院、罗马交响乐团、土耳其萨姆松歌剧院、中国爱乐乐团、台北爱乐乐团、深圳交响乐团等,并上演过中外作曲家的多部世界首演作品。


,执棒中外乐团指挥了普契尼歌剧《图兰朵》《蝴蝶夫人》,瓦格纳歌剧《唐豪塞》《女武神》,威尔第歌剧《茶花女》《弄臣》《游吟诗人》,马斯卡尼歌剧《乡村骑士》、门德尔松《仲夏夜之梦》,卡尔奥夫清唱剧《布兰诗歌》以及中国第一部新歌剧《白毛女》,中国原创歌剧《霸王别姬》《热瓦普恋歌》《货郎与小姐》《辛亥风云》《红帮裁缝》等一系列歌剧作品及大量交响乐作品。并于2009-2011连续三年特邀作为国家大剧院“周末音乐会”的指挥,指挥了多场歌剧音乐会,并创立了“歌剧中的咏叹调”系列音乐会品牌。2014年9月3日、4日,。


主要内容转载自《人民艺术家》2012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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